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,作为儒家思想的道德精髓,几千年来都是华夏儿女推崇遵循的道德准则。其中最重要的一个“仁”字告诉我们,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。意思是说,自己要先站稳,才能搀扶起需要帮助的人,自己先要腾达,才能帮助更多的人。
正所谓“老吾老,以及人之老;幼吾幼,以及人之幼。”爱心善行,博施济众,一直以来都是衡量一个人德行高低的标尺,尽己所能帮助别人,也成为我们实践仁爱最有效的方法。
人生在世,最圆满者无外乎物质与心灵双丰收,在此基础上还能给予他人帮助一同实现圆满,这样的人无疑便是仁者君子了。我所认识的仁者有不少,新乐集团董事长李玲就是其中之一,她是君子亦是女子,是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女强人,更是一个内心充满母性光辉的现代女性。
了解到李玲做慈善是很偶然的事件,源于我在甘州立足,并对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深入接触之时。一天周末,我主持的“作家高研班”下基层采风,选中的企业就是新乐集团。那时候,我只知道她是全国劳动模范,除此之外,她的其他信息我一无所知。随着在甘州生活衣食住行诸多方面的需求,逐渐认识了新乐超市,知道这是一个本地商超,经营者就是李玲。女子创业原本不易,还能做得风生水起众星捧月,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十分感兴趣的话题。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,新乐超市于我不再陌生,但也仅仅停留在超市与顾客的彼此需要里,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。关于李玲的种种,也仅限于零星传闻,和见诸报端的几篇报道……
直到2021年张掖发生疫情封控管理的时候,新乐超市承担了本市疫情保供任务,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新乐,我也不可避免地开始关注新乐集团。因着对疫情保供的报道采访,我走进了新乐,认识了一群朴实坚韧的新乐人,也由此近距离看到了一个真实豁达的李玲。采访中偶然听说,有个女孩子为了回报李玲董事长十几年来对她和她家的资助,刻苦学习考上大学,毕业后放弃了外地优厚的待遇回到新乐集团工作“报恩”的事例。当时,因为采访“疫情期间的新乐人”要赶稿,只得先将这个素材排在后面一些,准备忙完这篇创作之后,再去采访挖掘一下这个女孩和李玲的故事。
疫情报道的文章完稿结束后,我再次走进新乐,找到了新乐集团的工会主席张立新,希望他替我联络沟通,采访一下那个知恩图报的女孩子。撰写李玲扶弱济困、帮助他人的故事,那个颇具传奇的女孩一定是首选,很有挖掘写作的价值。张主席摇摇头说,我们董事长一向不同意报道这些,她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没有必要一再翻腾。我告诉张主席,那个女孩的故事我一定要写,因为这是在弘扬社会正能量,你不带我去,我就一个人慢慢找,总会有人愿意给我线索的。张主席拗不过我,只好答应了。
张主席和我同为60后,所以沟通起来没有什么障碍。一边陪着我采访,一边也把自己来到新乐的经历讲给我听。
2005年,原为国营企业职工的张立新下岗了,正是年富力强需要建功立业之时,夫妇二人突遭下岗失去收入来源,这样的遭遇当真犹如晴天霹雳,令人不知所措。未来前程难料不免恐慌,已经习惯于国营企业中安逸稳定生活的人们,失业伊始茫然无绪,都在为生计焦虑发愁。张主席回忆说,那段时光是他人生里的至暗时刻,每天睁眼是迷茫,闭眼还是迷茫,觉得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,不会再有多好的出路。
彷徨之中,意外结识了女企业家李玲,与之长谈一番之后,张立新深深为其折服,毅然加盟了新乐。彼时,新乐才刚成立公司不久,在本地也依然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家主营百货的小民营公司。但能够使人甘心情愿留下来的,不仅仅只是一份可以谋生的工作,而是创立者李玲身上那种拼搏奋斗永不服输的精神,让张立新看到了新生的希望,激起了他心底深处不甘平庸的劲头。
到新乐上岗之后张立新才知道,像他这样的下岗职工,在新乐就业的还有不少,一个个岗位的安排并不是新乐急缺用工,而是李玲为了特意照顾他们,硬是在满员的情况下挤出了若干个岗位,以便为他们解决就业。原本只需要两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,硬加成三个人参与劳动;原本可以兼任的工种,拆分开来分派给下岗工人……只有也曾经是国营企业员工的李玲明白,下岗失业意味着什么。李玲的用心良苦,不啻为雪中送炭。张立新感动之余暗暗发誓,他要在新乐好好干,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回报李玲扶危济困的情谊,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。
一晃眼17年过去了,新乐超市从一间小店铺发展成了一家拥有三千多员工的集团企业,门店遍布张掖市各大街区,以点带面又延伸到了兰州、武威乃至省外的西宁等地区。新乐创造效益的同时,口碑商誉在业内也获得了极高地赞誉。这些成绩辉煌耀目,固然来自于每一个新乐人积极努力甘于奋斗的结果,又何尝不是对李玲董事长善行爱心的一种回报和认可。她用一颗仁爱之心,团结和感召了一大批忠于服务业的同事,和大家一起吃苦拼搏,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帮助他人。立己达人、急人所难,这种胸怀和精神已经根植于新乐企业之中,成为新乐企业文化中的最精髓所在。
如果说经营实体是企业的骨骼,那一个企业有了自己的文化内涵,就有了灵魂与血肉。李玲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做着慈善公益事业,要不是这次采访中意外发现,她本不欲让人知道,更无意使之公之于众。谈及资助过的那些贫困孤弱,很多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,我只能一家一家去走访,按图索骥找寻那条用爱铺成的小路。
时间倒回十年前,2012年年末的某一天,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又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普通日子。可是,在何金秀一家而言,却是他们获得重生拥抱光明的开始。从小罹患小儿麻痹症腿脚不利索的何金秀,住着双拐和发生意外导致重伤的丈夫,带着上小学的女儿寄居在工地小门房里已经好几年了。在这之前,生活虽然清贫却足够温馨,丈夫打工每月还有一定的收入,还能够保证一家三口的基本温饱。积贫之家多磨难,任何一场风雨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。随着一次意外地火灾,门房烧毁了,日用所需的物品也烧没了,一家人失去了所有,在城市短暂栖身的他们,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。
就在一家人最艰难的时候,李玲来了。她带着阳光与温暖,走进了黑乎乎、家徒四壁的何金秀“家”。坐在三口人称之为“家”的小门房里,抬头是残破焦黑的低矮屋顶,低头是灰土暗淡坑坑洼洼的地面,充当凳子的废弃线圈膈得人屁股生疼,而锅碗瓢盆就堆放在墙角的黑暗里……逼仄狭小的空间里,没有一件家具。面对这样的一副场景,你都不用问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实际帮助了。
李玲立即打电话调兵遣将。不一会儿工夫,沙发来了,床和铺盖来了,椅子、凳子来了……门房虽然小,经过合理的摆置,一切都顺眼了,也基本齐全了。赶到把锅碗瓢盆弄好,新乐超市的肉食、面条等吃的喝的都送来了。为了重新点燃起这家人对生活的希望,李玲亲自动手,帮助女主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……何金秀一家人看着李玲和新乐人为他们布置的“新家”,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李玲笑着安慰:什么都不说了,从现在开始,我就是你们的家人,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家人吃的,有我穿的就有你们一家人穿的。
这对自卑的夫妇拙于表达,只知道一个劲地流泪。何金秀告诉李玲,在此之前他们想都不敢想以后要怎么活,而家里唯一值得骄傲的恐怕也就是女儿了。女儿甜甜学习成绩很好、很懂事,这是他们最感到欣慰的事,同时也是最为不安的事情。孩子上不起学他们发愁,上学了成绩太好更使人发愁,怕她考上中学无力供养,考上大学了又该怎么办?李玲深受感染当场红了眼圈,哽咽着做出承诺:孩子上学的一切费用由她来承担。
其时还只有十二岁的丁甜,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份承诺背后的重大意义,她只记得父母在听到这句话时,是怎样的大放悲声。
因为忙于工作,李玲帮他们安置好后就回了公司,但她没有想到的是,这份爱心却带给了何金秀巨大的压力。虽然身有残疾,可这对夫妇从来没有过不劳而获的思想,生活上的自卑并未能磨灭他们骨子里的傲气。看着焕然一新的家,和从头到脚穿上新衣新鞋的女儿,何金秀有些无所适从了,对李玲的资助感到惶恐不安,她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报答这份情意,以他们的能力又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去回报恩人?
火灾烧毁了这家人的一切,但因为李玲的帮助,这对夫妻在心底重新涌起了对生活的热爱,继续为生机而奔波。渐渐地,日子有了起色。然而,命运并没有特别眷顾这个家庭,何金秀的丈夫在工地做工时又一次出了意外,造成脊椎骨损伤,不能干重活赚取收入了。当丈夫奄奄一息躺在何金秀面前那一刻,这个家天塌地陷了,何金秀声嘶力竭地哭喊,直到嗓子哑了也想不通,这个世界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残忍。
连续地打击,彻底击垮了何金秀与丈夫对生活的信心。寄住在工地的小门房里,没有任何收入来源,残疾夫妻相对落泪,一度甚至想过轻生。可是,看到女儿越来越懂事的样子,他们舍不得。女儿从天真烂漫突然间长大了,每天放学回来会主动帮着妈妈照顾爸爸,再也不嚷着吃零食,不要新衣服,作业本更是正面写完反面写,轻易不肯张口问父母要一分钱,学习成绩却节节攀升,成了班里名列前茅的好学生。
生容易,活容易,生活真的不容易。那些日子,何金秀不知在深夜里哭湿了多少回枕头,最难的时候,夫妻俩会忍不住抱头痛哭,觉得彼此成了对方的负担,对孩子也是万般愧疚。丈夫捡了一条命回来,却到底是失去了劳动能力,什么出力气的活都干不了。困难更加深重,何金秀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依旧是李玲,义无反顾地担起了何金秀家的“大梁”。在李玲的资助奔走下,何金秀丈夫的伤慢慢好起来,经多方协调,何金秀丈夫重新上了岗,替一家料场看门房。何金秀又带上孩子,搬到了丈夫工作的门房里。从此后,一家人靠着丈夫每月的1300元微薄收入维持生活。拿1300元来养一家三口,他们谨小慎微地活着,连个小感冒都不敢得,真有不舒服了也全靠硬撑。李玲得知这些,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她骨子里见不得别人受苦受难的因子在大肆叫嚣跳跃,在去看望何金秀一家的路上折返回家,又亲手整理出一套家具用品找车送过去,紧接着又赶去商场采买小甜甜的学习用品和穿的用的。在她心底里,已经把这个小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孩子,帮助这个家庭度过难关,是她的责任。